不悲不喜,不惊不乍

“时时刻刻看担心着未来,却也分分秒秒剥夺了现在,人总跻身自设的陷阱里追寻”——李小石《唤山》

这一年里那书房多了八本登山书籍,中英都有,目前读着第四和第五本,虽然都是在说攀登珠峰的事,但是阅读《唤山》时的感觉跟其它的时候很不同。其它书的作者透露了很多登山的险境、困难、天气与身心的考验,食着那些文字,总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心情跟着文字一起紧张、担心、压力。在这样的阅读中,我总会想起自己健行梅里雪山的经历(当然这是小巫见大巫),那种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的空白,在山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的手脚和呼吸,这些不断被放大再放大,才会发现除了这些其他都不重要……
我扯远了。

李小石的文字与这些不同,他的文字呈现一种平静与安定,对于路途的险峻,八十天升降的压力,无可预知的气候、意外、雪崩,他都没有描述太多,即便是其他队的雪巴人遇难死了,他也轻描淡写,他没有多加说明什么是冰缭、冰瀑、冰壁,没有说冰川何以那么危险可怕,他只是写,走冰川走了八小时,从来没有这么累,到营地就睡了,然后加上一首诗。

彷佛在攀登过程里,他的思绪很干净简单,他经常想起古人,想起经典,读着这样的爬山心情,我问自己,如果再去梅里一趟,我能不能一路想着《心经》保持如他这般的安定静定?我实在不敢回答。困难对李小石而言就是件事,困难存在,他没有放大或缩小对困难的看法,只是他不会特地去说,他只是老老实实一步一步去经历而已。这样的登山书籍或许吸引力不大,但是我欣赏他面对山时的这态度,这种不悲不喜,不惊不乍的心态,但愿我也能做到这样的姿态。

在书里李小石也没有说太多关于登山的历史,他眼光比较常放在雪巴人身上,一直说着向导们一天里做了什么,如何照顾他,确保他的生命安全,说每天上冰川取水给大家吃喝,说他们工作有多辛苦,在高海拔空气稀薄地带来回升降把物资扛上一个又一个的高地营地,开大氧气筒给李小石呼吸,自己的却关小了省下氧气……看得出李小石心里是真的感激雪巴人,才会哭着向人家道歉,自己误会了人家。

这本登山书一点都没有登山的心情,却有很高的心境。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Check Also

我們與瘋狂的距離(二)

“精神疾病並非看得見的身體殘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