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复原力

“龙脑香树木会产生一种油脂类树脂,用来抵御细菌、真菌和动物的侵袭。哪里的树皮部分受损,树脂就在那里开始聚集。” ——Barbara A Holzman《热带森林生物群落》

《热带森林生物群落》是一本微学术性质的生物书,书中字句生硬,然而,不知为何,读到关于龙脑香树的部份,那书房特别有感触,也许就如智者说的,所有的看见都是自己的投射。

书中关于树脂这一段,叫我想起三年前我在弄勒浪区雨林里见过的一棵树,那棵树全身由下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树脂,那时与我同行的植物学家沈兢辰老师略微给大家解释了这种现象,猜测是为了抵御菌类而产生的胶团。我还记得那时听了老师的解说后,一股心疼感觉涌上心头,每一个树脂都代表一个伤,这是说,那棵树经历了不计其数的侵袭,我伸手去摸摸那棵树,在心里对它说:“这么多伤都你自己疗愈,你辛苦了。”这段小故事,我从没向人提起,也没记录下来,但是它就是从来没有被遗忘。

《热》书里的那句话,还使我想起罗老师说过,人都有天生的复原力,一种能面对、克服困境的能力,甚至能受困境激发而有所增强的能力。即使处在压迫的环境或挫折情境,人仍能运用内外在资源面对困境和问题,朝积极正向发展。我想,树脂就是龙脑香树的复原力,树脂有多少,树的复原力就有多强大,而这种的复原力,我有多少?

接着我又想起不久前与砂大讲师谈话时,对方提到新国在拱顶之中栽种的那棵树,他说学者们在议论,那棵树最终会倒下,因为在拱顶中生长的树,没经历风雨,它树身不会结实,在大自然环境中树木是要受风吹雨打才会长出坚实的树体。我一听,直认为生物有其智慧,人类误了一棵树,也同时想起一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

龙脑香树即使死后仍然屹立不倒,很少像新热带地区露生层树木那样倒下,我想,有些人也是这样,肉身已逝,但精神不朽。人与树木多么相同,既然这样,我们能不能待树如己,待已如树?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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