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惹粽子, 时间、耐心与厨心烹调之味

又到农历五月粽子飘香的时候了,今年刘山铭和黄榆雯这对夫妻一如往年地在《马六甲美食》馆子里摆了一大桌娘惹粽子,等待顾客上门选购。因为疫情而关闭了两个月的馆子,如今少了昔日客似云来的热闹,情形就像当初馆子新开张的时候,一切必须从头做起,从新努力。

这馆子、这城市、这世界,从疫情恢复的脚步走得缓慢而谨慎,夫妻俩不是不知,这十分艰难,但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熬过这关。就像制粽子一样,必须做很多的准备,下很多的好材料,花很多的功夫与精力,经过多种工序,加上时间和一颗坚持的心,最后才能闻到那股香。我手捧着这个得来不易的娘惹粽,心被他们的用心,还有食物中所蕴含的道理给感动和温暖了。于是,我忍不住,开口问老板娘能不能让我用文字把她这份食物的祝福与大家分享。

品尝着粽子,提醒自己:给自己给世界一些信心与时间,相信我们会好起来的。

娘惹红米鸡肉香菇粽

在饮食这件事上,榆雯与丈夫要求很高,他们主张自然、健康、纯正、无添加物、无味精、无调味料、无色素的食物。因此,将传统娘惹粽改良时,他们选择采用价钱昂贵但营养价值高的峇里奥红米来代替糯米。外表看起来,这粽子与其他家无异,我原本也是这想的,但是向榆雯了解后才发现,食物这种东西外表看起来可能一样,但是真正让它们与其他不一样的,也就是真正的关键,是那些我们看不见或是没看见的元素,比如:食材的选择、食材的清理和处理、选择食材的原因,以及烹煮的时间。

粽子所用的食材多,制作工序也繁多,一粒粽子结合了水火、耐心、用心、精神、精力与时间的烹制,可谓华人的一大美食。

他们考虑到少数人的需要,有些人吃了糯米胃肠会不舒服或消化不良,有些人想吃鸡肉或是想把华人的美食精髓,与不吃猪肉的穆斯林同胞分享,再加上健康与传统文化的种种考量,才有了现在这个成品。

一次出锅两百粒的粽子,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和数人的协力来制作,颗颗粒粒的精挑细选,片片叶子的洗擦和水烫,肉块的腌制,五香粉的拿捏,生米的翻炒,粒粒的包裹,加上水与火的烹煮……粽子真是我们华人的精品!

红米鸡肉香菇粽味道温和,不辛不呛,一大粒粽子下肚,腹部不觉难受,口腔也不觉腻。

红米鸡肉香菇粽完全不是我原本以为的娘惹酸辣食品,所采用的是鸡肉,不是猪肉,这点我在吃的时候没多想,也不觉得,一直以为我吃的猪肉粽,后来才发现那是口感和味道很像卤肉的鸡肉。难怪吃了一大粒粽子后,一点也不觉腻,肉味也不重,舶来的马六甲香料,下的分量刚好,味道不辛不呛,带出一份温和感,为原本无味的鸡肉、香菇和米粒稍稍添味。

这馆子一共售卖三种口味的粽子,参峇虾米咸蛋粽子深受重口味者喜爱,而红米鸡肉香菇咸蛋粽子是年轻食客的选择。

亚参鱼肉

亚参就是罗望子。店家将马六甲亚参酱加以调配,做出自家的独特味道。亚参酱汁加辣椒、香茅、姜花和其他香料烹煮,呈现出一种很爽口的酸辣味道,不稀不浓的汤汁吃起来不油腻而且很下饭。红红绿绿的蔬菜:秋葵、茄子、番茄、长豆等,加入汤汁做配料,不仅好看,口感多元,配着汤汁吃,就有一股清气遇上浓郁的感觉,两者互补,在味道上形成完美的搭配。

酸辣的娘惹式亚参鱼充满南洋风味,非常下饭,开胃又刺激味蕾。

店家坚持做出好的亚参餐点,于是采用高级海鱼,鱼肉在重口味的汤汁中依然保持其鲜味,叫我意外的是,它口感似棉花般绵密,这是怎么办到的?

一锅香浓亚参汤汁的背后是多种香料和食材的结合。

其实,这里最受食客追捧的亚参菜肴并不只这道鱼肉,还有亚参虾,但采访当天海虾缺货所以没品尝到。那日断断续续有顾客上门购买亚参酱,看来他们的酱料十分受亚参迷追捧。

马六甲鸡饭

过去,这馆子的饭团颜色是浅浅淡淡的黄,饭团一直飘散浓郁的香茅辛香。不过后来店家改了食材与配方,加强了黄姜的角色,所以‘第二代’鸡饭色泽变深了。

这馆子的鸡饭总叫我思念。一大粒圆球承传着老祖宗捏饭团的做法,提醒着我饭团是给辛劳苦干的人的慰藉,偶尔我用它来慰劳自己。

黄姜分占了香茅的场,使辛香收敛许多,一股稳稳的黄姜在口中散开,但它不像香茅那样不知节制,它懂得见好就收。因此,这饭团味道比起‘第一代’,感觉有点像逐渐成熟的少年,进步了,成长了,特色更显著了。

白斩鸡与烧鸡

我一向不爱吃白斩鸡,但是这里的白斩鸡真叫我无法拒绝。白斩鸡肉质滑嫩,香而多汁,鸡肉的原味和鲜味在微咸麻油酱汁的发功下,在非常适当的时候收笔。所以,不会有那种吃了一堆肉之后的腻感。一丝丝的黄瓜和萝卜,看起来是个小配角,但是吃了鸡肉之后,夹起一撮往嘴里一放,立刻感觉到那是不可少的清新。

白斩鸡肉质滑嫩,香而多汁,微咸麻油酱汁锦上添花。

至于烧鸡,它比白斩鸡更叫我诧异,它竟然是甜的不是咸的!一般上其他店家的作法是,烧鸡配带甜酱,让食客蘸肉吃。但是这里的作法是用马六甲椰糖来烧鸡,所以甜味进入鸡肉里,那甜味持久但不是死甜。除了味道之外,烧鸡口感也是值得一提,普通鸡肉经过烧的过程,鸡肉会变干变柴,但这烧鸡的肉质还保有些许鲜嫩与肉汁,连皮一起吃,加上烧的香气,味道变得更丰富。

用马六甲椰糖烹制的甜味烧鸡。

如果蘸上店家的独门辣椒酱,那就感觉就像被重重狠狠的击了一拳,强劲的酸辣刺激味蕾,但它很快就过去,不带后劲,以致食客不住想再吃一下,刺激刺激。

椰糖红豆冰

虽然这红豆冰卖相不好看,但却是出了名的浓郁。店家每天早上上菜市场买新鲜椰浆,加入班兰叶煮出香味浓郁的白色浆汁。粒粒的红豆也经过四五小时细火慢煮,即便这是一道清凉小甜品,他们也做得到位,不忽视每一个准备和制作上的细节,可见他们态度的认真。

友人喜欢这甜品原因有三,椰浆是第一,马六甲椰糖是二,三则是配料分量多到能饱腹,红豆、仙草、凉粉、淡奶、椰浆、马六甲椰糖,真是给得很大方。
椰浆饭也是这里的一道招牌餐点。
常常会出现在店里的牛油包,也是老顾客的最爱的。

美食站:马六甲美食
BDC,RH Plaza, 93400古晋。

报道、摄影:戴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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