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新爬山都望山

2020年11月21日行脚处

一个暖风习习的平日早晨，暂时抽离办公室繁忙的空间，避开周末的人群，独自驱车上山去。在砂拉越境内走透透的风行下，很多大山小山顿时成为热门旅游景点。

然而，疫情的戏谑，今天零确诊，明日摇身一变成为红区，大家都在黑暗中守望光明。

无奈之下，古晋亦落实有条件行动管制令（CMCO）。这一来，许多甘榜山或瀑布也纷纷发出禁止游客探访的通告。原先拟好的行程也被迫搁置一旁，思来想去，最终望向远方的那座高山，何不来场不一样的体验，小山大水既然统统关了，那就向高山走去。谁说爬山一定要呼朋唤友，谁说一个人不能出走，谁说眼前的灰暗远景就是永远了。当我们都学会坦然接受，享受这场孤独，就能在这段孤独的旅程中欣赏到绝美景色！

●山的正门和偏门

读完蒋勳的《池上日记》，想起曾经看到一篇关于他谈新冠肺炎，说这疫情，像是老天逼着我们要慢下来，让我们回来做自己！沉思之余，再转头看着不断攀升的确诊人数，内心在揣摩着，下一次的结伴出走应该遥遥无期了，于是便决定来一场独自攀登。

出走前大略问过朋友，这位朋友素来就爱独自攀登，一个人说走就走的行程让她格外享受，原先笔者在计划里想介绍的那些山景也是出自她口袋，可惜日前依然处于关闭状态，只好把主意打在人人都熟悉的山都望山。

第一次光临，抵达已是早晨的8点35分，抬首，望向国家公园的正门，木门敞开着，逆光，门栏杆两侧是野草，有位老员工在忙着整修，看到笔者缓缓走前时，对望一眼，不急不慢的轻声说“登顶吗？柜台九点就关，赶紧登记去。”

是的，倘若你是登山爱好者，肯定都曾经爬过著名的山都望山（Mount Santubong），不过根据笔者所看所听，一直以来，大家都习惯从它的偏门进山攀爬，也就是从距离山都望国家公园1.5公里路程的“Putri Trail”山径入口。这里没人看顾，任何时候你想来爬都可以。而且这里比正门进山的山路简易许多，甚至攀爬的时间可以快个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因此崇尚自由的本地登山客，基本上都不会选择从正门进山。

然而，前些时候，基于安全问题，有关当局已经将此“偏门”关闭，除了正门进入攀爬山都望山，登山客一律不得从附近任何捷径或隐秘入口进山，这也代表着，曾经风靡一时的Embang瀑布，或者Summit 2到著名的4.5峰都没戏唱了，皆已成为登山客的美好回忆。

话说堂堂正正从国家公园进去也不是坏事，只是这里扛着国家的旗子，自然就规矩多，想要登顶的人，9点前必须登记，时间一过，就不能再挑战，只能走走简单易行的“循环路径”（Loop Trail）；1点前还没抵达山顶就得折返，不得继续；下午4点必须出来；从登记处拿到的号码牌除了随身携带，离开后也必须归还；每天限制人数50人，人数一过就不得其门而入……

为了这些规矩，的确有山友在脸书埋怨，现在连偷个闲爬个山也有COT（cut off time），让人走得急急忙忙，心累！但，少了硬性规定就无法保障山友的安全，所以说，吃得咸鱼低得渴，既然选了走正门，自然就得乖乖听话了。

不过唯一赞的是，山脚下的工作人员的确尽责，午时一到，必定会摇个电话寻问现况，到了吗？还没就得下山了？人在哪里？一切安好吗？如果气候突变的话，也会被命令折返。记得第一回爬到半途下起雨来，片刻就接到电话让人赶紧回到登记处。

还有一回，笔者人已经回到市区了，还接到工作人员的慰问电话，你说贴不贴心！

●独自登山

经历了第一次的败兴而归，第二次笔者特地早起，背包里准备两公升的水，一粒苹果，一条巧克力饼干，一架智能手机。早上7点40分到，看着木门深锁，就待在车里守着。直至一位工作人员来上班，才被告知，平日里，如果早到可以自行将木门推开，然后提早登记入山。至于周末或假日，就必须按规矩，乖乖等到8点，工作人员会开门让游客进入。

从登记处指示板上显示，登顶总共得经15个检查点。若您是第一次来或者也如笔者一样，想要独自挑战，不必担心，因为从F1到F7，一路上都有条黑色水管当引路，只要跟着走，绝对不会走失。不过﹐一般都是望山容易攀登难，刚开始几步有着树藤当台阶，走得格外轻松，但接着就是一堆大大小小长满青苔的石头，深怕一滑跌伤，只能慢下脚步，小心翼翼的走。走到F5会经过一个瀑布，倘若遇到雨季，河水量高，就得涉水而过，若是旱季，踏在石头上就能轻易度过。

一开始信心满满，时而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上爬，时而欢悦的哼歌，渐渐的水流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微微的喘息声，决定放慢脚步，抬头向上望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直通云天。

这段路唯一让笔者心生恐惧是中途的小径上，许是树冠茂盛，阳光洒不进来，感觉有点幽暗潮湿，边走边感觉毛毛的，似是有人暗中观察，又似有人尾随，一声一影都会被惊扰。走着走着，默默念起心经来“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念得多，也忘了这口经是要让自己心安，还是想说给山神听了。

走了约一句钟，刹那间，眼前突然变亮了，惊愕的我瞬间明了，原来已走到了F7的交叉口﹐这里是大家熟悉的休息站，因此让笔者安心不少。不过，爬过此山的人都知道，现在起才是挑战的开始，仰首望去，陡峭的岩石路，友人给眼前这条路命名为“牛山”，像牛脾气一样，执拗不羁，一路至上到F8为止。对于征服它的峥嵘险峻，笔者虽信心锐减，却也不肯止步。挥挥手上的汗水，开始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