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間的灰色地帶

“要批判一個人總是比較容易,難的是去了解究竟什麼原因迫使他可能做出非法或道德敗坏的行為,只因為他真心相信自己會更好”
——茱迪皮考特《消逝之行》

如果你在報章上看到一個爸爸利用監護人探視期間擄走女儿的新聞,會不會認定那爸爸是個可怕的坏胚子?看到台灣青年鄭捷的捷運站隨机殺人事件(2014年)的新聞,你會不會判斷他是個惡人,然后大聲道盡人性的不是?我們總是這樣,很輕易就用前景來判斷一切,沒有去了解人事物背后深遠的背景,就給人給事情判罪下定論。

在《消逝之行》的故事里,安德魯擄走女儿,逃到小鎮,隱姓埋名二十八年,他告訴女儿母親車禍身亡,以謊言和假身份和女儿幸福快樂地過了很多年。當事情被揭發,安德魯遭逮捕,大家的手指頭都指向他,就連女儿也無法說安德魯沒有罪。然而,在被揭發之前,安德魯在小鎮里是個人人贊好的人,他在老人机构服務對人總是用心幫忙,老把別人的需要放在前面,他對女儿的愛護与照顧是社區鄰人皆知。這樣一個天使,一夜間成為了人人責之的魔鬼。

在審訊期間,控辯雙方律師,一點一點地發現了當年事件的線索和安德魯不合法律的行為与不良記錄,在世人眼里,不管安德魯有什麼理由,擄走女儿,假造身份就是違法是不對的,就該受到處罰,就該還給孩子的母親一個公道,大家不停在找他做過了什麼,但是沒有人去關心,促使他做了這些行為的理由,因為法律就是這樣。法律之問你有沒有,是不是,后面冗長的解釋不是白字黑字,不能用來做參考与衡量。

我印象深刻的是,黛莉亞在法庭上對檢察官說的一句話:“你們覺得違法的人就應該接受懲罰,可是在你內心深處卻知道他這麼做是對的。”法律不講人情,但是很多時候使我們做出一個決定的,就是人情。換成你是他,或許你也會和他一樣,你也會選擇冒險做一些犯法的事,來保護女儿,因為法律保護不到你女儿。當一切結束后,指控安德魯的檢查官對他耳邊細語:“我也會這麼做”,在庭上她立場是正義士,在庭外她是一個媽媽。這世界有很多事情和情況不是只有黑白,還有很多的灰色地帶。

鄭捷事件隔了這麼多年以后,當我重看事件資料,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的成長背景,是什麼樣的環境,導致孩子選擇這樣的行為。然而,這自然不是我這樣連旁觀者都稱不上的人可以談說的。鄭捷事件不單純只是一個個人犯罪事件,而是社會教育的問題,鄭捷只是其中一個心理扭曲的例子。人做什麼事,都是希望減少內心的苦,在鄭捷的想法中,他相信這麼做他會更好。當然,這不是說他沒有不對,或是社會該給他机會,而是,我們該想想,人類發展到今天,這樣的進步是否正确?

《書里那句話》圖/文:那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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