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麼東東
“内在寂静是尊敬生命的感觉，外在的寂静不同，那是我们置身于安静的自然环境，它邀请我们敞开感官，与周遭的万物产生连结，外在寂静可以帮助我找回内在寂静。”——《一平方英寸的寂静》戈登汉普顿、约翰葛洛斯曼
读了《一平方英寸的寂静》后，方知何谓寂静。对作者戈登而言，能够称得上寂静的环境，必须是没有任何现代噪音入侵长达至少十五分钟和以上的环境。如果有这样的地方，这个地方必定是听得见微风轻柔拂过叶片的声音，并且还能让人听见是哪一种树的树叶声。
按照戈登的标准来谈外在寂静的话，那么我所在的环境，即便是身在森林里，那都是吵杂。往往我在阅读这书之后，心里感觉到的不是平静，而是非常的不平静，因为我所在的地方无时无刻都有人为的噪音。邻居发酒疯的声音、母亲看电视的声音、飞机起飞或降落的声音、半夜里摩托车轰隆轰隆来回愈十几次的声音，无一夜能安宁。进入雨林，那些消费雨林的人高声说话、拿着手机或录音机，玷污了雨林的情境。我们谋杀了环境的寂静，而不自知。
我想起两年前我到太平山翠峰湖的桧木森林去聆听寂静，那是台湾第一条国家级“寂静山径”，是由台湾野地录音师范钦慧与林务局合作策划的项目。走进步道前，让我搭便车带我去山径的翁阿姨告诉我，在这里我们不说话，只聆听，我的心就亮起来了。那天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整个森林都安静下来，除了鸟声之外，我们能听到的就是风声和如细针般的细雨滴落在叶片上的声音。那是我有记忆以来，从未聆听过的寂静。走到一半，我不想走了，我就坐在枕木上，聆听那寂静，我可以感觉到连身上的毛孔也打开来聆听寂静。想到这里，我就很想回到那片寂静里。
戈登说，外在寂静可以帮助它找回内在的寂静，我不禁想，失去了外在寂静的我们，难怪心如此难寂静下来，尔后，我们还以各种方式制造自己和别人的不寂静，比如：信息骚扰、恶口、喋喋不休。这些“噪音”未听就已觉吵，这些人是否不说话就没有存在感呢？其实寂静是可以听见的，寂静比声音珍贵，而人的声音很多时候是多余的。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