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手機對青少年造成的影響 閱讀這些書中自有言如玉 (上)

2010年代初的青少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青少年擁有智慧型手機之後,開始在虛擬世界花更多時間。2015年,常識媒體的報告發現,擁有社群媒體帳號的青少年表示,每天花在社群媒體的時間大約是兩小時。至於全體青少年的平均值顯示,每天花在數位媒體的閒暇時間(不包括上學和寫作業)將近七小時,諸如打電玩,觀看網飛(Netflix)、YouTube或色情網站的影片。

皮尤研究中心2015年的報告也證實這些高掛的數據:每四名青少年就有一人表示,自己“幾乎一直掛在網上”。2022年左右,這個數字幾乎翻了一倍,達到46%

正如麻省理工學院教授雪莉.特克(Sherry Turkle)於2015年在書中談到智慧型手機的生活,“我們永遠在別處。人類的思維意識和人際關係出現重大改變,對美國青少年而言,這起現象發生在2010至2015年之間。以手機為主的童年誕生,以玩耍為主的童年畫下句點。”──出自《失控的焦慮世代》

《娛樂至死》這本書的封面印了幾個大字:“毀掉我們的,恰恰是我們熱愛的東西”。看起來似乎觸目驚心,若是順著這個邏輯繼續翻找下去,其實還是能發現到一些擁有雷同觀點的人們都在擔心失控的手機使用將給整個社會帶來巨大影響。以下列舉一些書籍,闡述手機面世對當代青少年帶來的變化、社交媒體的廣泛應用所帶來的種種後果。

1.《失控的焦慮時代》

由著名社會心理學家喬納森・海特所著,入選比爾・蓋茨2024年度書單。該書闡述了智能手機對社交的負面影響,以及青少年互動形式的轉變與孤獨感。2009年後,中學生中表示“幾乎每天”與朋友見面的比例急劇下降。Z世代將友誼從現實世界轉移到線上,但線上互動並不能完全替代面對面的交流,這導致他們的社交生活被摧毀,友誼淺薄,浪漫關係也顯得可有可無,校園缺乏社區感,孤獨感加深,自我認同感和自信心被削弱。

智能手機分散人們的注意力,即使青少年與朋友面對面相聚,手機的存在也會破壞相聚的質量。當交談對象掏出手機或把手機放在眼睛可見的地方時,社交互動的質量和親密感都會下降。此外,以屏幕為主的數字設備的發展,可能會進一步削弱人們全神貫注與他人社交的能力。

從以玩耍為主的童年到以手機為主的童年的轉變,改變了孩子們的成長和情緒處理方式。孩子們需要面對面、同步進行、身體參與的體能遊戲,而過度使用手機進行線上互動、瀏覽內容或玩電子遊戲等行為,並非兒童所需要的健康互動方式,不僅占據大量時間,還減少了青少年同齡人之間的共處時間。

作者不僅指出了問題,還提供了值得深思的解決方案,比如鼓勵人們減少對電子設備的依賴,增加面對面的社交互動;重視兒童的戶外玩耍和身體活動;培養健康的興趣愛好和社交技能等

2.《為什麼我們製造出玻璃心世代?》

此書由強納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葛瑞格・路加諾夫(Greg Lukianoff)所著。該書主要探討了當代美國教育和社會文化趨勢中,過度保護的教育和育兒方式對年輕人心智發展的潛在影響。具體內容如下:

三大錯誤觀念

•脆弱的謬誤:殺不死你的,讓你更脆弱:孩子如同其他複雜適應系統一樣,是反脆弱的,大腦需要接收各種刺激來適應環境。但從20世紀80年代起,“創傷”和“安全”等概念過度擴張,被用來合理化對所有年齡段子女的過度保護,包括大學生。安全至上主義使人執著於消除威脅,剝奪了年輕人發揮反脆弱所需的經驗,導致他們更脆弱、更焦慮,也更容易自視為受害者。

•情緒推理的謬誤:永遠信任你的感覺:認知行為治療能幫助人們看出常見的認知偏誤並改變思考模式。情緒推理是常見的認知偏誤之一,“微侵犯”的觀念被學校灌輸給學生後,可能會放大遭受到的痛苦和隨之而來的衝突。教育的目的不應是讓人舒服自得,而是讓人思考。

•“我們”vs“他們”的謬誤:人生是好人與壞人的戰爭:認同政治有共同人性認同政治和共同敵人認同政治等形式。共同敵人認同政治利用人們的心理團結盟友,但極右派和極左派都會運用這種手段。交織性理論在校園裡有時可能放大部落式思考,肯定“我們”vs“他們”的謬誤。共同敵人認同政治若與微侵犯理論結合,會形成嗆聲文化,對學生的教育和心理健康都有害。

作者以近年美國大學社會中的嗆聲、抗議、抵制和取消文化的事件為佐證,分析了由三大錯誤觀念出發造成的行為結果,如恐嚇、暴力、獵巫等給涉事多方都帶來了嚴重的不良影響,甚至互相造成了心靈侵害和肢體暴力。

書中提出了美國社會政治生態環境的變化、社交媒體機制對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負面影響,以及Z世代的美國父母中普遍流行的偏執和過度保護對兒童身心發展的不利影響等一系列原因。在書的最後部分,作者向家長、老師、大學等教育者們給出了有利於培養有情感韌性和思考能力的青年一代人的教育主張和建議。

3.《手機大腦》

事實上,大腦具備同時“運行多個程序”的驚人能力。但有一個部分卻受到了我們心智帶寬(mental bandwidth)的嚴格限制,那就是注意力。我們只能在一件事情上集中精力。我們儘管相信自己可以同時處理多項任務,但實際上很多時候都只是在各個事情之間來回穿梭而已。很多人都認為自已可以一邊寫郵件一邊聽課,表面上看起來可以在十幾秒內切換任務對象,但其實此時大腦仍然停留在之前的活動之中。已經開始寫郵件了,心智帶寬的一部分卻還停留在課程上面。反過來也一樣。大腦在面臨任務轉換時需要時間。試圖從一件事情切換到另一件事情時,注意力無法隨叫隨到,還會在前一件事情上徘徊,這就是所謂的“注意力殘留現象”(attention residue)。就算只看了幾秒鐘的郵件,最終要付出的時間代價也遠遠不止如此。這樣的轉換期到底有多長,我們很難給出確切的答案。不過有研究稱,在更換了任務對象之後,注意力重新聚集起來可能要花上好幾分鐘時間。

臥室裡常見的物品除手機外,還有電子書閱讀器。一項研究讓受試者在睡前讀上兩三頁書。書的內容是一樣的,只不過其中一半的人閱讀的是紙質書,另一半則是閱讀電子書。結果卻發現,讀電子書的人要比讀紙質書的人晚入睡10分鐘。要知道他們閱讀的內容可是完全一樣的!紙質書和電子書的區別如此之大嗎?首先,電子書也會影響褪黑素的分泌。不僅其分泌量可能因此顯著下降,分泌時間也會被推遲至少1小時。我個人認為,電子書和手機是一樣的,即二者都和新鮮的信息有著密切的關係,能夠激活大腦的獎賞系統。光是把它們拿在手裡,我們就能感覺“精神”。“就是個電子屏幕而已啊”,大腦遭到了欺騙,最終導致我們無法好好休息。

《手機大腦》由瑞典著名心理健康專家安德斯・漢森所著,主要內容敘述手機對大腦的影響機制。智能手機通過頻繁的刺激,如社交媒體通知、即時消息和無盡的信息流等,激活大腦的獎賞系統,形成類似賭博成癮的循環——期待、滿足、再次期待。這一過程影響了人們的專注力,還改變了情緒調節機制,使得人們在沒有手機的情況下更容易感到焦慮和孤獨。

作者首先從進化角度解釋上癮原因:人類大腦的進化還沒有跟上科技的進步,仍處於原始時代。在原始本能中,我們的祖先為了生存,需要時刻保持警覺,以防危險的發生,當狀況琢磨不定時,大腦會分泌多巴胺,使我們處於一種興奮警覺狀態。使用手機就類似於面對不確定因素,在不斷拿起手機的過程中,會不自覺打斷之前正在進行的工作或者作業,注意力直接被分散掉,而注意力的重新聚集又會花費很長時間3。

接著他敘述手機使用帶來的危害其一、影響心理健康:隨著手機使用時間的增加,人們的社會交往質量下降,面對面溝通的能力減弱,甚至出現睡眠障礙、抑鬱和焦慮癥狀。其二、破壞專注力:大腦在進行任務轉換時需要時間,注意力無法隨叫隨到,這種現象被稱作“注意力殘留現象”。哪怕是回一條消息,都會付出巨大的時間和注意力代價。長期刷手機會導致很多人連60秒的專注時長都達不到。其三、對青少年危害更大:正處於生長髮育階段的孩子們,將面臨著更加嚴重的後果,對他們的身心傷害是不可逆的。比如很多尚處於幼兒園階段的孩子,都早早地戴上了厚重的眼鏡。

至於要如何應對手機負面影響的策略,作者建議可以建立數字素養:提高個人對數字媒體使用的自我意識,學會在享受科技便利的同時,保護好自己的精神家園。然後我們可以設定“數字排毒”時間:採用應用程序限制屏幕使用時間、培養深度工作和閱讀的習慣等,幫助重建與技術的健康關係。其他實用方法還包含:睡前1個小時關掉手機、將手機設置成黑白背景、關掉所有的待辦事項提醒、把社交軟件視為交流的工具、定一個專門用來看信息的時間等。

整理:游晼婷
圖片摘自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