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麼東東
上個週末至今，上天集中雨力仿佛要把一整年的雨量都下在了地方媽媽和地方女兒這兩個身份身上。首先是周六幼兒畢業典禮，準備了畢業零食花束、給老師的禮物，打算好好給孩兒與自己留下最美好的回憶。看著畢業班孩子穿上畢業袍戴上畢業帽準備排隊入場，個個古椎得緊，地方媽媽心頭涌上莫名感動，眼角沁出水滴，趕緊拭去鎮定心神，避免雨下更大。
孩子們繞著禮堂一圈後乖乖坐在位置上，然後手上提著兩個小蠟燭開始大合唱“You raise me up”，電子屏幕畫面也改為漫天星星的樣子，小小畢業生一面唱歌、一面搖晃手上的蠟燭。氛圍感點綴得相當到位，地方媽媽極力克制胸中澎湃，專注尋找孩兒身影，整個畫面美好得不敢太過投入，礙於自己給自己設下的“不是吧不過幼稚園畢業典禮有需要哭成這樣嗎？”情緒批判，整個過程都在刻意的收斂情緒。
畢業典禮的最後環節，孩子們一個個上台領取獎狀合照，最後在台上合唱“We are the world”，兩首歌曲選得恰到好處，地方媽媽視線基本不脫自家孩兒，一整晚都在很小心的感觸，小男子人生中第一個畢業典禮的儀式感，地方媽媽還算是滿意。
典禮的最後，手機傳來震動聲。是妹子告知正處於化療期的母親極不舒服，正猶豫是否要入院求診。思及過去急診部等上大半天的經驗，地方女兒告知不如先按摩舒緩，再看有無改善。最後老母親還是敵不過身體劇烈不適，進入醫院。一連串排查後得以在凌晨四時住院，肺部發炎、略有積水。地方女兒隔日早上進院，媽媽疲憊乏力，把所有能用上的舒緩方法都用盡，老母親拼盡全力對抗病魔但還是被攻擊得體無完膚。媽媽頻頻敘述自己的痛苦，地方女兒難受但是無能為力。夜晚守夜，老媽子完全無法入睡，終於在半夜告知女兒自己想要放棄治療。對於自己頻頻吵醒孩子感到抱歉，地方女兒當下因為累極乏力，撐著麻木回應。與弟妹交接返家之後，開始感受母親夜裡輾轉無法入睡以及身心如刀割的痛苦，是何等痛楚能凌駕乃至放棄求生慾望，這才感同身受崩潰不能自已。
人的情緒可以同時有多拉扯。這邊廂還感懷於自家孩兒即將踏上小學征途，那邊廂，老母親消瘦痛苦面孔同時在腦海交替，同時工作還不能落下，就像是極致的冰與火交融，你眼眶紅腫，然打字的手指依然鏗鏘作響，這個年關的滋味委實令人五味雜陳…
寫生•寫活
第391篇
文/圖：偽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