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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之間

昨晚父親受五腳基表演藝術坊的邀請上直播節目《倆人說》分享他的華樂情緣。由於父親是18年的巴金森氏症患者,可能會有一些狀態上的不自如,所以我就擔任這個“旁說員”的角色陪他上直播節目。因為必須如實陳述父親的音樂學習之路,我必須花時間做功課,把以前部分的記憶和片段式的道聽途說都搞個清楚。

父親的音樂之路可分成三個階段,首先就是他從小聽着國際廣播學習口琴,在姑丈的影響下學習小提琴;第二階段就是開始接觸華樂的階段,他經常看潮樂團練習和演出就向他們偷師,後來在中學時期也因為看到高手演出而決心學習二胡;第三階段的時候參加人聯黨文工團因為需要到長屋演出就開始學習手風琴等其他樂器。

之後,因為政治因素父親在扣留所待了十三年,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教二胡和口琴,結束扣留所生涯之後才開始和朋友一起組織樂團,從此與華樂結下不解之緣。我也很慶幸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參與父親的樂團,現在也和同儕們接下了管理的棒子。

其實,在答應接受五腳基訪問的時候,我並沒有馬上告訴父親,我是自己幫他決定的。因為他的個性和病痛會讓他可能一個月都沒有好好睡覺,期待與大家分享並準備他的演出而緊張兮兮。我是到了直播前幾天才告訴他這件事情,果然隔一天他就一直在房間裡面撰寫和記錄他的“歷史”,不出房門,還半夜練習他的口琴,期待要在直播上演奏。

母親也告訴我們父親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而且就是特別喜歡他的華樂,只要說到要訪問或者要做樂團的事情他就精神抖擻。但是孩子們要工作哪能天天伴着?而父親的病痛讓我們不放心讓他出門去樂團,所以沒有人可以陪他玩華樂的情況下,這些日子就越來越頹廢和退化。昨晚的直播裡面也有很多以前父親的好友和學生,大家看了直播之後都私下簡訊我表達心中的感慨和對父親當年教誨的感激之情。

在很多人眼裡,能堅持一件事情那麼久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而對一個喜歡一件事情那麼久的人而言,其實就只是時光飛逝般的感覺,一晃眼數十年過去,卻還有好多還沒有完成的在前方等着呢。

昨天的直播是五腳基給父親的一份很棒的生日禮物,因為今天也是父親的79歲生日。而作為女兒,只願他能更自在的面對這個病痛並快樂的生活。

《伶聽世界》Amelyn(Tea FM 節目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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