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孩子們在戶外時,總會有很多提問,好比“真的有昆蟲吃大便的?”、“為什麼蜜蜂的尾巴有針?”、“趴在樹上一直在叫的是什麼?”……為了解答她們的問題,於是一套關於昆蟲生命的書便出現在我們的日常里!
可惜的是,這套書有很多版本,這次選到了全文字版本,一張圖也沒有,孩子們肯定是看不下去的,只好一邊慢慢的讀,一邊慢慢跟她們解釋。這本不朽的世界名著便是法布爾的畢生作品《昆蟲記》。這不僅是一本適合大人閱讀的書籍,尤其是兒童版本,更適合對周圍環境充滿好奇的孩子們。

法布爾在《昆蟲記》中寫下這樣一段話:“你們是剖開蟲子的肚子,我卻是活着研究它們;你們把蟲子當作令人恐懼或令人憐憫的東西,我卻讓人們能夠愛它;你們是在一種扭拽切剁的車間操作,我則是在藍天之下,聽着蟬鳴音樂從事各種觀察;你們是強行將細胞和原生質置於化學反應劑之中,我是在各種本能表現最突出的時候探究本能;你們傾心關注的是死亡,我悉心觀察的是生命。”

在法布爾的眼裡,這些微小的生物都是鮮活的,他們有倫理、有情感、有婚姻、有自我生存的狀態;他們不給人添麻煩,做好事也不是刻意的。法布爾眼中微小的鮮活生命不是那些學者手術台上的冰冷屍體,他從來都是悉心觀察生命,而不是關注死亡。
●56歲,才擁有了“荒石園”
1823年12月21日,一個男孩在法國南部小鎮聖雷翁的一戶貧窮農戶家出生了。他,就是著名的昆蟲學家、作家亨利·卡西米爾·法布爾(Jean-Henri Casimir Fabre)。在鄉野長大的法布爾自小就對大自然有着一顆強烈的好奇心,萬物都是他的觀察對象。其中,他最喜歡的是不起眼的昆蟲。

法布爾家境貧寒,10歲時就不得四處打工。但他沒有放棄學習,靠自己努力賺來的薪水自學,以優異的成績拿到獎學金。在15歲時,他重新回到一所師範學校學習,畢業後留校當了老師。法布爾一邊教書,一邊繼續堅持自學,在而立之年後取得了自然科學的學士和博士學位。

他靠着教員微薄的薪水,加上兼任家教和大眾課程維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同時把業餘時間都獻給了昆蟲觀察和研究。在生活已經很艱難的情況下,法布爾還遭人嫉恨,被人污衊,甚至被掃地出門。後來他辭去了教職工作,靠寫科普書、編教材維持生計,用版稅購買了一棟房子和一公頃荒地,給這塊荒地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荒石園”,終於有了小小的一片自留地可以進行昆蟲觀察和研究。此時的法布爾已經56歲了。


●用最經濟的方式進行研究
法布爾並沒有像同時代的博物學家那樣去環遊世界採集標本,做分類學研究,而是沉浸在自己小小的荒石園中與最熟悉的昆蟲為伴,仔細觀察和記錄它們的行為,設計實驗證實自己對昆蟲的猜想。

1878年,法布爾將30年觀察研究昆蟲的筆記整理成第一本《昆蟲記》。在書中的最後章節,他特別悼念了在1877年去世的愛子朱爾。朱爾和爸爸一樣痴迷昆蟲,尤其喜歡膜翅目昆蟲,法布爾用“朱爾”的名字命名了三種膜翅目的蜂表達對兒子的紀念和哀思。之後,他以3年一本的速度,花了30多年完成了全十卷200多萬字的巨著《昆蟲記》,最後一卷寫完時,他已經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了。

《昆蟲記》的法文原名意為《昆蟲學回憶錄:昆蟲的本能與習性研究》,在書中,法布爾用優美的文學語言給讀者講述了荒石園裡諸多昆蟲和無脊椎動物的故事。

法布爾性格耿直,他相信科學,敢於質疑,不迷信權威, 用自己親眼所見,自己設計的實驗獲得的第一手資料來反駁當時流傳的錯誤觀點。為了驗證昆蟲的食性,法布爾硬逼着吃腐葉的金龜子吃糞便,給吃糞便的昆蟲做樹葉沙拉。為了研究腐食性的昆蟲,法布爾托護林員給他弄腐爛的木頭、鼴鼠的屍體。為了搞清楚為什麼松毛蟲蟄人那麼疼,法布爾竟然拿着松毛蟲的毒毛往身上蹭,提取松毛蟲的毒液貼在皮膚上……

在昆蟲面前,法布爾天真得像個孩子,好奇心驅使着他用各種方法去證實自己的疑問,記錄下昆蟲的種種行為。
●雖有局限性,但依舊耀眼
只是法布爾也有他的時代局限性。在這100多年,科學技術的更新日新月異,昆蟲學知識的更新也不例外。雖然法布爾的觀察細緻入微,但是有些信息放到現在,難免就有些過時了,也存在一些錯誤。
還有一點是,法布爾質疑達爾文的進化論。在《昆蟲記》里他也時常透露出對進化論激烈的批評。而達爾文並不介意這種批評,反而對法布爾敬重有加,在給法布爾的信中寫道:“我覺得在歐洲,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欽佩您做的研究事業。”

而今,進化論已經被廣泛認可了,現在的進化生物學家也對達爾文進化論存在的問題進行了更多的補充和修正,發展出了現代的進化生物學。法布爾當時對進化論的質疑也不能算錯,但是放到現在看,我們會有與法布爾意見不同的觀點,也有一些更新的研究回答了他當時的疑問。無論如何,《昆蟲記》對於今天的我們來說仍然是耀眼的,十卷本的《昆蟲記》留存了百餘年思想的鑽石,讓我們看到偉大的人曾經走過的足跡。
綜合文/攝影︰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