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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出自己的春天

“故事,刻畫在旋轉的指尖;是誰,在痴痴的追隨”,如果你是一個愛好運動、健身、舞蹈的好動之人,又如果你是一個走遍各大健身、舞蹈中心的人,相信不會對這道曼妙身影感到陌生。

“旋轉、跳躍、我閉着眼”舞娘這詞這曲,彷佛就是她天生的主題曲。舞動生涯廿來年,舞蹈已經是曾玉梅生活的一部分,刻骨又尋常,最高紀錄一天可以導四堂不同舞蹈課、連跑好幾個場所。

熟知曾玉梅的人,其實比較熟悉她的英文名HONEY,那亦是自己的中心名稱。成為舞蹈教師不是一個夢和想,而是她委身舞蹈循循播種開下的花。

【習舞】

三年級和母親表露不願上學的意願後,怎麼都不肯邁出求學的步伐,輟學在外婆店面幫忙。母親看不過去,告訴她好歹去習個舞,至少還能是一技之長。遂進入舞蹈學院習舞,投入之後發現舞之美深得己心,便全身心浸淫。然而教師告訴她,要進入更高層次,不念書不行,若不願求學不允她繼續習舞。休學整整三年的曾玉梅,為了心愛的舞蹈,又返回校園。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還是這項愛好指引她走回上學道路。因為三年不讀書,僅有獨中願意收留她。進入學校沒有意外進入舞蹈組。後來就停止參與外頭舞蹈學院,繼續在學校邊學習邊打磨舞藝。

【教舞】

中學畢業後進入物流公司成為客服,沒有放棄舞蹈,和媽媽一塊兒加入排舞學習,但是學了一年時光就停了。當時忙着工作,停掉了所有舞蹈活動。直到2008年,朋友邀她加入自個兒開的舞蹈中心幫忙,這一加入,舞蹈世界全面拓展。

新爵士、K-POP、肚皮舞,相繼解鎖一塊又一塊舞蹈新技能。朋友請她開始教課,一開始教導兒童課。當時並不抗拒的原因,成為教師的感覺在她心中應該是美好、受人崇敬的。第一次成為教師,忐忑當然有,但是孩子天真心性相處起來直接自然,很快就適應並且喜歡上教課的感覺。摸索到和孩子的相處模式後,成為孩子朋友的同時也定下規矩要他們遵守。遲到抹地、見到老師必須打招呼,這些品格都抓得很緊,固然某些家長把孩子送來中心只是想讓孩子動一動,能吸收能學到多少毫不在乎,但她還是希望所有來到這裡的孩子,囊中都有所獲。

後來因為舞種開發越發地多,也開始教導成人班。成為老師與成為學生,那自然是後者最輕鬆自在。教課的話,需要顧慮很多,比如自己這麼教學生到底懂不懂、能不能消化。成為教師,就代表要為學生負上責任,教對教好是本分。不求快只要學生能領略所教,就是最大滿足。挑戰的話,那大抵是代其他教師的課時學生當面質疑她的能力,或是直接取消毫不給臉,當然理解每個人喜歡的風格不同,但一開始無法直面受傷。如今慢慢適應學生的各種各類,面對挑釁再不動聲色。
教導的豐收自然也有。跟着自己不離不棄的學生,從這裡到那裡,從這堂課開到那堂課,永遠都有他們的身影,這就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邊工作邊在舞蹈中心習舞進修教課,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六年,2015年,她毅然辭掉正職,全身心投入舞蹈界,翱翔在各個舞蹈中心,哪兒有人請就在哪兒翩翩起舞。也不局限自己,除了幼時學習的民族舞、芭蕾舞,工作後的、後來還陸續考到尊巴執照,繼續進修學習。經她口中方知,原來尊巴教師執照必須每月更新,一年下來必須花上四位數的更新費。如此嚴苛也有好處,一旦哪兒有人沒有考照開班,很快就會有人檢舉,是一種對考照教師的保護。

台上的她跳起肚皮舞婀娜多姿、魅惑動人,這麼樣一個在舞蹈界廿來年的資深舞者,依然有不自信的那一塊。可能是那兩次肚皮舞賽事不獲獎,也可能是朋友的諫言來得太遲,又或是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後來沒有繼續赴賽,心上刮來小小的風暴,讓她在教導這方面蒙上陰影。不能說她不愛肚皮舞,單單一個肚皮舞風格種類迥異大不同,她喜歡力道、喜歡力量,她愛肚皮舞的某些風格,但非全部。

【創新】

小障礙無妨,跨過的方式是迎來了更多嶄新舞種,自行開創簡易版肚皮舞風格“Raqs Fit”,給不喜歡記舞步,但又偏愛它的柔美之人。可能有些人只能看見她在肚皮舞里的限制,但她自己知道,她不願把自己局限在一個舞種里,舞者的世界浩瀚無垠,可以探索可以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不停止學習的好處是,她可以在這個舞種裡頭,用另一舞種破解學生做不到的原因。而生命旅程奧妙在哪裡呢?因為疫情兒童肚皮舞班遲遲不能開,但是上天為她打開的另一扇窗,就是新開的成人肚皮舞基礎班。她無奈,亦笑言,本來打算關掉的一個班,但是看見了學生眼底的喜愛而繼續。

除了習舞、教舞,上台表演對HONEY來說就是家常便飯。舞蹈生涯裡頭也有一次難忘驚險回憶。當時接了一個表演邀約,需要以性感着裝表演幾個曲目。但是上場之後發現現場的人喝多了開始沒個正經,最後一個曲目需要她朋友單獨演出,還需要她演出挑逗客人等行徑。為了保護自己不願繼續,但是對方堵住出口不讓人離開,後來扯了謊搪塞倉皇逃離該地。那一次的經驗,讓她張開了雙眼,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能信,但是對舞蹈的熱愛沒有消退。

【創業】

可能是生命自然會找到出口,在全職四處教課數年後。她其中一個學生開的舞蹈中心關閉要找人頂替,各方尋覓找上了HONEY。開舞蹈教室這個選項在此前從來沒有進入過視野,更遑論思考進行。但是學生多方遊說,加上親友支持鼓勵,她毅然扛下了。

完全不必裝修可以立即使用方便之一,只需要改名加點布置便好。開張那天,各方親友送上的祝福、花束塞滿了整個中心。心中的感動難以言喻,當時的她才有了“啊~自己真真正正開了家舞蹈教室”的踏實感。
目前中心有13位教師,各種舞蹈、健身、塑體課兼備。全力網羅獨當一面的好教師,獲獎的、教授風格別樹一幟、擁有個人魅力的,應有盡有。亦坦言,身份轉換後,需要操心的東西也不一樣了。以往快快樂樂教課,如今教課依然享受,只是還需要打點招生、租金事務。

【網課】

疫情初覆蓋我國即行動管制令初啟那段時間,HONEY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關閉兩禮拜後開始線上教課,當時屬於義務性質不收費,是學生自個兒過意不去自動繳費。整整三個月無法營業,後來的線上開班因為無法實質教課,收費調降。所幸,即便她聲明網課學費自己一文不收,但中心教師都體諒自動繳上網課所收費用,加上店主諒解扣租金,才險險度過難關。

目前雖然中心恢復營業,但是返回上課的學生還是有限。畢竟疫情紅區,大家都有所顧慮,所以HONEY的網課至今沒有停止,主要是迎合外地或是擔心實體課風險的學生。

過去的她徜徉各大健身中心、舞蹈教室,一天下來拉個小行李四處飛,這場結束換下一場,充實起勁。彼時中心由家人幫忙看顧,如今外頭的課因為疫情取消得七七八八,便把重心放在自家中心,打理臉書專頁,如何吸引更多學生是當前摸索事宜,擔不擔心中心此後道路難行,她倒是沒想太多,只希望可以引進更多新鮮課程,讓更多人知曉自家舞蹈教室的存在。

在物流業那14年,日日承受顧客惡言,心底的負能量排山倒海,HONEY笑,回顧臉書動態就是最好證明,曾經說出希望沒有明天的喪氣話。開始接觸舞蹈之後,白天的怨氣得以在習舞中釋出,找回自信、開朗的自己。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在一場大汗淋漓中過去,如果不能,那就再跳一場。

報導/攝影:游晼婷
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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