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媽媽的X哩路2

這一回進院,地方女兒隱隱有股應該陪伴媽媽更多的感覺。因此,主動在白天入院看媽媽後,夜晚再進去守夜。

這是媽媽化療後的第五個晚上,腫瘤科的病床分區分床,每一個區塊有六個病床,區域捉襟見肘,基本僅容得下一張椅子和簡單的摺疊椅。風扇和冷氣都開著,每一個區塊都有窗口和走廊,走廊帶有洗手盆,也因為經常有人進出,還是要看老天爺,年尾下雨天的病房就稍微舒適,遇到旱季的七月天,母親上回直接熱到中暑。

守夜的感覺怎麼說呢?第一個晚上,地方女兒見有摺疊椅便不打算自個兒攜帶,結果醫院的摺疊椅支撐的其中一個支架斷了,所以臀部和腿部的支撐點都不佳,基本休息一會兒就得調整椅子。再來,時不時就有護士前來派藥、量心跳、血壓,各種檢查等,反正住院的睡眠質量大概就是這樣,地方女兒並不意外。

不一樣的是母親。

頻頻喊不舒服,即便手上輸液,服用各種藥物還是無法緩解她的痛楚。地方女兒給她按摩了兩回,她還是無法入睡,肉眼可見的躁動不安,基本可以說是每一個小時都有動靜。地方女兒下半夜不支昏睡一會兒,結果媽媽三點多起來喊人,這時候的她崩潰了,對著女兒道歉表示也不想這樣,但是她真的很難受,也留了遺言。女兒只能拍拍母親安撫好一會兒,她才又倒回床上休息。

直到家人接手返家,晚上向外子吐露心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對母親當下煎熬也覺酸楚,但軀體精神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沒辦法給予更多回應,知道不必怪罪什麼,但是那種總覺得可以回應更好的自我譴責湧上來,來了一場痛快決堤。

今日回想,也不過是三禮拜前的事,那些個晚上難受、煎熬,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下回待續)

寫生•寫活
第393篇
文/圖: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