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还有明天吗?

我从小就在舞台的陪伴下长大,5岁开始独唱、演讲、辩论、朗诵、演奏、主持,虽不能算是一个艺术家,但也至少是为文化工作努力的一分子。而这些我自小觉得是生活一部分的环节,在过去的484天中几乎就要消失了。
是的,当人们三餐都不温饱的时候,谁还需要创作?谁会去理文化和艺术?

疫情暴发以来,各行各业都受到打击,今年开始疫情的反覆且每天确诊数字的高居不下,让大家都被拖怕了。开餐厅的同学努力坚持了很久终于受不了,各种情绪和荷包的重负让他陷入困境和沮丧。从事活动和制作公司的朋友,也陆陆续续因没能成功转型而关门大吉了;而从事音乐教育和文化工作的朋友们,受到的冲击更是无法想象。

前天看了一则报道,有一位本地著名的59岁钢琴家兼作曲家,因为疫情的关系他没有创作邀约,也没有任何公开演出的场子可以接,连唯一在饭店的演奏合约也取消了。因此,他的三餐就需要靠慈善社接济,有时候蹲在路旁解决。生活费只能靠政府的少许津贴,幸好他35年的音乐创作生涯中,至少有64首歌曲可以让他获得版税,好以维持生计。

在马来西亚,平日我们常开玩笑说,艺术工作者都是吃不饱饿不死,家里如果没有几包米的,基本上也很难走上纯音乐、艺术、文创之路。而这次长期停摆的文化产业,恐怕再拖下去就要回天乏术了。

最近看到吉隆坡表演艺术中心、艺人馆、槟城表演艺术中心的联合创办人兼监制拿督法丽达美利坚向政府提呈公开信和7项诉求。她感慨看似无尽头的疫情,恐怕还会存在好长一段时间,意味着艺术行业或无限期停滞到2022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到时只怕任何形式的复苏计划都为时已晚。

对于身边的艺术工作者,我看到他们都非常的努力,网络教学虽然很辛苦,要用视频进行需要温度的艺术教学,谈何容易。各种演出的网路化,让本来已经非常艰难的筹募经费变得更加困难,甚至如同乞讨。那些所谓的津贴和援助,有时候只是足够演出的费用,对专业剧场的维持还是远远不足的,有些不在正规体系里面的团体和单位(华乐)很多时候还不符合津贴资格呢。

我们的乐团自从去年MCO开始,就停止活动至今。虽然努力在维持网上练习和课程,可是毕竟我们不是全职也不是官方的表演团体,这种云端练习的效果和出席率也伴随着大家都要忙于在疫情时代谋生计而时好时坏。文化人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文化付费概念,变成了一种奢侈。

在疫情时代,我们其实更需要心灵上的慰藉,需要音乐的调剂,需要剧场的思想冲击来安抚我们被病毒吊打的无奈和苦痛。所以,前天朋友云端剧场演出,我也一直鼓励大家买票支持,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支持自己,还奢求别人支持我们吗?

就在疫情暴发之前,我才立下要组织本地艺术厅/单位的决心,让喜欢音乐和艺术的孩子们不会因为在本地无法谋生而需要离乡背井,出外打拼。在疫情期间,这个梦想感觉越来越远了,甚至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也成未知数。

文化工作者,我们不能放弃,因为这是一辈子的事业。其他行业走到尽头可以转行改道,但我们不可以,我们的工作和使命,就是这么一条不归路。所以,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坚持和勇气,战胜病毒也战胜自己!

《伶听世界》Amelyn(Tea FM 节目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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