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文學去旅行】

“他們眼中的世界長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只有不美麗的眼睛,沒有不美麗的事物,世界會因為你看它的眼光而改變”——《走進西藏聖山》

2022年的年末,那書房手指輕輕地,非常珍惜地翻開柯林施伯龍的《走進西藏聖山》。這本書沒有書腰,沒有前言,沒有導讀,沒有致謝名單,沒有美圖,沒有彩色,就連封面也只是白與黑色,沒有什麼圖案,這本書它就是這麼樸素,簡單,像原本的西藏,像藏人的家,像朝聖者一樣。如果說有什麼能夠吸引讀者的,那就是作者的文字、聖境、靈魂和讀者自己的眼光。


在旅行開始不久之前,施伯龍失去了最后一名親人。他無法走出悲傷,無法原諒自己獨活了下來。妻子告訴他,他必須離家,終於他走進人們心中的聖山,去尋找心中莫名的存在,去叩問生死。一個人出走,他在尼泊爾雇了一位嚮導、一個廚師、一位挑夫和一隻驢子,四個人從尼泊爾錫米科特開始,負重徒步走進西藏。他們翻過一座座高山,踏過懸崖峭壁邊的土路小徑,經過河谷小溪,摸著石頭岩壁,一步一步走進聖地,走進心裡深處去淨化自己的靈魂。每一個夜晚,他們不是在平地搭帳篷,就是到村民家借宿。在進入西藏之前,他們旅程的節奏非常緩慢而仔細,步行讓一切事物都慢了下來。我喜歡這樣的慢,透過文字,我感覺仿佛是自己在聖山徒步朝聖,仿佛我走過那每一寸小路。閱讀施伯龍與藏人的對話,我感覺自己和老藏人見了面。


進入西藏之后,中國政府不允許遊客獨自成行,因此施伯龍和嚮導加入外國登山隊,乘野越車一站一站前進直到轉山的起點——岡仁波齊山腳下,代步工具使行程變快了。岡仁波齊是苯教、印度教、耆那教、佛教共同的聖山,也是藏區最重要的神山,藏傳佛教密宗認為五大本尊之一的“勝樂金剛”就居住在岡仁波齊山上。篤信輪迴的朝聖者,相信轉一圈岡仁波齊能洗清今世罪孽,積累福報,獲得更好來生。有些朝聖者將轉山功德回向給死去的故人,希望他們的來生更好。施伯龍沒有寫明他是否是為死去的親人而轉山,但是他一路上心裡想著父母親, 還有那個在半個世紀前死於登山意外的姐姐。完成轉山,到達終點后,他感覺一直存在於心中的什麼東西像是放下了。他沒有不捨,踏上回家的路。


那書房覺得這本書最妙的其中一點是,它讓人感覺自己身臨其境,感受到徒步的慢,感受到乘車的快,仿佛親眼看過天葬儀式,也仿佛自己見過了岡仁波齊的東南西北面。真喜歡這本書,用它來跨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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