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无争 最西边的海和山

这座山海虽挂名“拿督”头衔,但它却没拿督的气势,反而不骄不傲,静静地待在原地,等待旅人的拜访。在这里,除了徒步、看日出日落、一切所需都自供自足外,余下的就是一场静思的旅程。

如此拘谨的国家公园﹐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有种说不出的自在感!

一年过去了,记得当初得知要在这里待上三天两夜时,便心生疑虑,号称砂州面积最小的公园,在这十四平方公里的一小块地里,夜阑人静时,没有电灯的照耀,沙滩从傍晚6点就会关闭至清晨6点,如此拘谨的国家公园,是否能待得安心,寻得欢乐?

●纳科达的传说

弗洛伊德曾说“神话是民族的梦”,从砂拉越旅游局中文专页脸书上,读到这则故事时,笔者在揣摩着,通过这个神话,我们的民族又存着什么梦呢?在还没进去国家公园前,我们就一起先来听听这里的传说故事……

她不仅仅在布洛克掌权时期,将丹绒拿督这一带开发成香蕉庄园和椰子园,更定居在这里,完全罔顾村民的担忧与害怕。如此勇敢的举动,让马兰诺湾(Telok Melano)村民至今依然视她为神话人物。村民们相信,纳科达之所以能在那居住,是因为她法力无边,甚至强到可以镇住所有的妖魔鬼怪。

很久以前,丹绒拿督(Tanjung Datu)是被当地村民视为“不干净”的地方,没人敢靠近那里,也没人愿意住在那,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后来,有一位来自印尼的女航海家纳科达·希坦(Nakoda Hitam),她懂得操纵不同类型的船只,而且经常航行去很多地方,包括新加坡和爪哇。

刹那﹐太阳慢慢浮出海面﹐绚烂的阳光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我的内心。

而今,丹绒拿督还保留着纳科达生前居住过的屋子,虽然只剩下柱子而已,但也成了当地人的禁地,一般人不得进入,而她经营的果园也依旧保留着。当地村民始终深信,纳科达的故事并没有因为她的离世而结束。“她可以以任何形式现身在丹绒拿督,她可以看起来和邪恶,也可以看起来美丽清纯;有时候她会化身成为一个15岁的少女,隔天却化身为70岁的老妇人;有时候她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有时却以本尊现身。”

●丹绒拿督国家公园

丹绒拿督国家公园(Tanjung Datu National Park)是个不过度开发的国家公园。基于目前尚未有陆路通往,于是我们一干人驱车前往马兰诺湾(Telok Melano),再从渔村乘搭10分钟的船进入国家公园。不过,若你体力健壮,亦可选择从林路徒步进去。

当船减速时,眼前青绿海水占据了我的视线,这片宁静美丽的岛屿就坐落在砂拉越海岸线的最西端。当天,公园里的游客外加管理人员不到15人,这让笔者感觉更像到了某个天涯的仙境,仿佛里头藏着天大的宝藏,等待我们去挖掘!

当一伙人走到柜台报到后,管理人员就将我们引到眼前无遮掩的“森林小屋”!一眼望去是一排木制隔间,爬上去后,木板上已备好一人一床褥,一张被以及一个枕头,贴心的是,因为房间是敞开型格局,床褥上还附有一张结合紧密的蚊帐,让游客即可放心倘佯在大自然中,又不怕被蚊子大军的骚扰。如果不习惯在大众下暴露自己睡姿的,也可以选择旅舍,不过因为只有四间卧室,你若有意前来,绝对要提早预订。

游客亦可选择在这里搭帐篷过夜﹐收费非常便宜。

在这里,讲究的是自供自足,没有食堂也没有小商店,更没有娱乐设备,一切吃喝都得自备。虽然如此,在森林小屋旁却设有两个简易厨房,一般锅碗瓢盆都有,只要带上食材,要吃什么都可以,就算来场烧烤也行,一切随你所欲。

收拾好装备,在准备晚餐前,我们决定来趟简短徒步游,跟公园打个交道。这里共有四条以不同颜色代表的步道供游客挑战,但说挑战也未免太抬举了,其实这四条步道唯有盐木环形步道较为考脚力外,其余的步道极其简单,只要放下杂念,好好的走,慢慢的走,就能倾听大自然要诉说的信息,享受大自然给你的鼓励。

由于这里的海滩属于海龟的自然产房,所以也特别受到保护。夜阑人静时,没有电灯的照耀,只有一盏煤油灯,照亮眼前的一切,夜晚声量都得放小点。海滩每天从傍晚六点关闭至隔天清晨六点,这段期间,访客严禁在沙滩溜达戏水。一切的谨慎就为了让海龟能顺利下蛋。

夜幕低垂时,我们只能借由微弱的光线,吃着眼前的晚餐,收拾完毕,大致上也无事可干。除了静思外,就只能和同伴窃窃私语了。可惜这次的远足都是初次见面的伙伴,所以吃完晚餐,就缩回蚊帐里当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幸得浪潮声作伴,也不枉这夜的孤寂。

记得第一个晚上,管理员在接近凌晨十分,叫我们把刚出卵的小海龟,亲自带到海边送它们回家。虽然只有两只小海龟,但这样的体验还是很难得。管理员让我们把电筒关了,只留下一盏照着远方的沙滩,据知这样才不会干扰小海龟顺着唯一的光线回家。看着海龟宝宝不畏惧的迎着一束光前去,心里满是雀跃和感动,生命是如此神奇!

按管理员所说,这里出现过四种海龟,包括了绿蠵龟(Green turtle)、玳瑁龟(Hawksbill turtle)、榄蠵龟(Olive ridley turtle)及皮革龟(Leatherback turtle)。而在总部前,已经有十几个以篱网围起的圈圈,每个圈圈的沙地底下都有一窝孵化中的龟卵。安静度过第一个晚上后,原以为将会错过海龟上岸产卵的体验。结果第二个晚上的半夜四时,管理员前来轻声呼叫,睡眼惺忪坐起身,赶紧跳下小屋,跌跌撞撞跟着管理员在沙滩寻找海龟的轨迹。

走了约十分钟,终于在一个阴暗处瞧见它的身影。在不能用手电筒照它的情况下,只能睁大着眼,跟着管理员的脚步,轻轻走到它跟前。后来在管理员的观察下,发现此海龟是头绿蠵龟,并且是一只初来乍到的海龟。之前每一只海龟来产卵都会被记录和打上识别器,但这只完全没有记录,加上此次它上岸目的不明,不像是来产卵,或许是产前来探视产房的吧!于是管理员帮它测量身形,打了追踪器后,它也慢慢的划回海里去。而我们也只好带着些许遗憾走回小屋。

图13-19
●森林里的偶遇

丹绒拿督拥有四条步道,各长短有别,自然有容易和挑战之别。这里的每一条步道都各自精彩。这一天,我们走进盐木环形步道,一开始平地易走,走着走着,慢慢往上徒,整个45度倾斜的山坡,上山不容易,下山更是考验双脚的时候。

不过和领导徒步,从来只有比慢还要慢的速度前进,他的一步往往相隔五分钟之久,于是,跟在后头的我们,习惯了他的步速,也就更能聚精会神的在林里发现其他神奇事物。好比抬头看见翠绿的巨伞,低头望向仓促而逃的蜥蜴。再往前走,我们看见那些很隐蔽的地方,有巨大变形的树木,有绞杀榕在演绎着,也有恍若冰雪奇缘艾莎金色编发的长藤蔓,还有宽大板根、累累干生果、带刺的棕榈,这里不单植物群丰富,动物种类也不计其数,如超过上百种的鸟类,不同品种的犀鸟、长臂猿、轻捷灵巧的猕候、银叶猴、野生鹿等。

这次的徒步最意外的收获,是匆匆一瞥野生犀鸟的真面目。每当领导突然止步时,我们就知道肯定有所发现,果不其然,看到领导抬头努力探视,忽儿就听到一阵挥翅展飞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就像飞机准备起飞时的洪亮,领导也急忙跟着声响前进。我们跟踪着犀鸟,声音落在哪,我们跟到哪,但这段时间,它们始终只愿展示那飞姿以及嘹亮的叫声,却不愿意停留半刻接见我们。

话说,原先以为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上三天两夜将会很无聊,结果事与愿违,当你全程投入时,就算无所事事,坐着干望大海,也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享受!所以来这里,两天一夜肯定不够,笔者在这三天,都还没真正游览完整个国家公园的景色呢!

文/摄影︰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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