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讨自由

“那一双手,是一眼就能看出历经沧桑、受尽折磨而储存着力量的手,储存着一桩桩海上拉扯讨生活的巨大能量。”——廖鸿基《漂流监狱》

一直以来阅读廖鸿基的书,总是能带给那书房一种平静,远离尘世的感觉。然而,这本《漂流监狱》却不是,读着它总让我想起海上的船只的颠簸,想起汽油不好闻的气味,想起晕船呕吐的不舒服感,大概是廖老师的文笔太棒了,把船上种种的苦受写得真实,让人深切体会在海上工作的艰辛,那并不是想象中的浪漫。

《漂流监狱》出版已有二十多年,是廖鸿基早期的作品,以散文格式书写了传统讨海人在海上工作的种种,锻炼身手、累积经验、与鱼较量、看风浪与天气工作、与商业渔船竞争等等,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讨海的,讨海是一种专业而危险的工作。如果能够在岸上找到一份安稳、安全的工作,谁会愿意当讨海人。所以大家对廖鸿基当讨海人的决定无法理解。

或许《漂流监狱》这篇说的就是他的心情和想法。阿提、阿晃和阿迫是鱼兄弟,自小与鱼群在海里觅食,经常被凶猛的掠食者追捕,每天过着遇险逃命的生活。有一天,阿提、阿晃和阿迫在逃避鬼头刀的追捕时误入鱼笼,鱼笼成为它们的保护罩,任何大鱼都伤害不了它们,笼子里的生活安全,但枯燥无味,阿晃和阿迫很快就厌倦了这种生活。一天阿迫意外地钻出了笼子,跑到外面的世界,才出笼子不久就被大鱼吃了。阿提看见了,更下定决心要待在安全保护罩里,而阿晃则选择钻出笼子到外面的世界去,与其他鱼群过着每天逃亡但自由的日子。阿晃就是当讨海人的廖鸿基,选择一条不好走的路,来追求生命的意义。

每个人都有他的天命,廖鸿基说他喜欢当动物,喜欢到处去,不喜欢当植物,每天待在同一个地方。他预见自己如果选择了当阿提,他的人生就会像阿提一样枯萎,所以他拿出了勇气,下定决定,跟着心的方向去。后来这个决定改变了他整个人生。

我好奇,现在的讨海人是不是和廖鸿基所写的一样?他们为什么当讨海人?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看待工作?对海对鱼抱着什么样的情感?下一次,看见讨海人,我想我会先看看他们讨海的手。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Check Also

我們與瘋狂的距離(二)

“精神疾病並非看得見的身體殘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