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华莱士

“马来人与巴布亚人在体质上、心性及道德特征上有极大差异,我经过八年未间断的详细研究后,确认马来群岛与波利尼西亚的所有族群都可归类为这两类人。当你画一条线把这两族群分开时,这条线会趋近与分隔动物区的界限,不过稍微偏东一点。这种状况似乎可能表示,影响人类分布的重要原因恰好等同于决定其他动物分布范围的因素。”——华莱士《马来群岛自然考察记》

书里这句话有点长,因为它很重要,华莱士所说的这界线,后来成为马来群岛的第一条生物地理界线,英国生物学家将这线挂上华莱士的名字,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华莱士线”。

对于物种、物种起源、砂拉越生态等有所了解的人,大概都会把华莱士看作偶像,那书房便是其中之一。1854年华莱士来到马来群岛,针对这里的地质、海洋深度、生物分布与人种做研究,透过对比得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论:生物来自共同的祖先,这个结论刚好与他好友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及生物演化论相同,当时华莱士在马来群岛,他将他的研究寄给达尔文,1858年达尔文将华莱士的研究与物种起源同时发表,并将华莱士称为“共同发表者”。

从《马来群岛自然考察记》读到华莱士百多年前的足迹,感觉格外亲切,他笔下的砂拉越就是我们今天的古晋,白人拉者詹姆士布洛克与华莱士是好友,当年华莱士受詹姆士邀请来到砂拉越(古晋),而詹姆士因受到华莱士的影响,而盖了砂拉越博物馆,后来华莱士将他所收集和制作的一部分标本赠给砂拉越博物馆,如今这些标本依然保存在博物馆。砂博物馆的建筑本身以及那些华莱士标本,就是这所博物馆最珍贵之物,也是它被冠上东南亚博物馆之最的原因。

2018年博物馆闭馆维修翻新之前,我刚好去了一趟博物馆,依照前辈给的贴士,从多个玻璃柜里看到华莱士了的标本,在读过他的书后,重新看那些标本,站在鸟儿前感觉就像看到他真人一样,那些早已没了生命的动物,是伟大发现与理论的一部分,是华莱士学术生涯的一部分,是古晋历史的一部分。看着地上那支仿造的华莱士工具箱,我想到那年华莱士和助手阿里曾背着它用搜集物种,我多希望能打开箱子一看,能看见他们忘记带走的什么东西。

华莱士走了,留给“我们”(我们,是古晋人,是大自然爱好者,是学术界,是人类)很丰富的东西,有形的标本、书本、华莱士蛙的插图;无形的知识、理论、旅游足迹、华莱士线,还有预言。
他在书里留了这么一句话:“一旦文明人抵达这些偏远的岛屿,而将道德、学术和知识带进这片处女森林中,几乎可以确定文明人将破坏自然环境原本良好的平衡关系……导致它的消失与灭绝”。如果华莱士看到今天的雨林,他会怎么说?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Check Also

我們與瘋狂的距離(二)

“精神疾病並非看得見的身體殘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