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麼東東
“阅读的艺术正在缓慢消逝中，因为看书是很私密的活动，一本书就像一面镜子，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内省能力，才能在书中观照自己。” ——Carlos Ruiz Zafon 《风之影》
这本书那书房读了两次，还记得第一次读完的时候，我合上书本捧着，沉默许久，什么也不做，就在床头消化这本书。第二次阅读结束后，我依然如此。500多页的书说着很多人的故事，很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爱、憎恨与宽恕。萨丰深刻地写出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所以这本书这么厚，它融合了惊悚、推理、历史、纯爱与存在主义的故事，透过每个不同的角色，解析人性与人的心理。
书店老板的儿子达利，他的存在似乎对书中的其他人物，对翻著书页的读者来说，都是一个灵魂的救赎、宽恕、弥补。我先看了《天空的囚徒》和《天使的游戏》，因此知道，达利是他父亲在丧偶后很重要的精神支持，能明白老森贝雷对孩子的爱，这孩子抚慰了他失去爱妻的痛。
十岁的达利从‘遗忘书之墓’里，拿走了《风之影》，也因此对《风之影》的作者胡立安产生兴趣。读者很快就会发现，达利似乎有着和胡立安相似的人生，胡立安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观察达利，看着达利成长，对胡立安来说，也许达利的出现并不纯然是个奇迹，而是一种宽恕，只要胡立安能教达利别犯跟他一样的错误，胡立安就会获得宽恕，也许胡立安把达利当成了另一个版本的自己，或是他失去的儿子。胡立安与爱人无法得到的幸福和圆满，他希望达利能得到，看着达利的爱情开花结果，胡立安的心就能得到填补，读者的心其实也和胡立安一样。读者透过达利，抚慰胡立安的悲剧给读者带来的冲击和遗憾。又或者，其实读者的人生也有类似的遗憾，就透过达利来得到灵魂的救赎。
这本书真的是一面镜子，让那书房从书中观照很多方面的自己。当那书房对故事的情节有任何感觉的时候，这就是内在和那书房对话的时候，它不一定是个大秘密，有时只是轻轻的一下“原来我是这么想的……”
‘遗忘书之墓’的老管理员追悼女儿时说：“她或许是爱我的，只是她用她自己的方式爱我，就像我一直用我的方式去爱她那样。但是我们彼此都不了解对方。”那书房和家父也是这样的吧，那书房和一些正存在与已不再的关系也是这样的吧，其他人，甚至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吧。我浅浅地观照自己与一些人的关系，我的观照因为老管理员的话，而不那么沉重。我想著书里的坏人角色——傅梅洛，想着他为什么那么恨胡立安，非要毁掉胡立安的人生不可。也许，他是爱着胡立安的，爱到不容许背叛的程度，以致他选择了毁掉的方式，来保护他的爱。
在我看见傅梅洛的爱之后，我在想，为什么我会厌恶一些人，为什么一些人要以恶劣的方式来伤我，为难我，给我压力。我只能想到这里，不能往更深处去。最后想起老师的话，人会对人不好，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对人好。也许，是我没有能力，也许对方也没有能力。想想达利版的胡立安，提醒自己，也许事情会有一个更好的版本，能够不伤彼此，而我站在一个关键点，我可以让事情变成达利版或是胡立安版，我要选择哪一个？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