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麼東東
本以為回家之後嘔吐癥狀會好轉些許，但是媽媽依然如此，不管喝什麼都吐。
不過她開始頻頻表示，自己就剩最後幾天，要丈夫孩子多陪陪她。
這一回返家，媽媽拒絕再戴氧氣機，眼看血氧值並沒有因此下降太多。想到醫院以及自己所找資料都在表示，病人此時不戴氧氣機其實反而會更舒服，就由著她去。
地方女兒當時雖然也是天天回家，但並沒有逗留一整天，甚至在母親離世前幾天與孩子相繼病倒。
這回的病毒來勢洶洶，乏力發冷完全出不了門，週末成為臥床日，周日輸了鹽水後趕往探訪媽媽。
這時候的母親又有些不一樣了。 非常的躁動不安，神智已經不太清醒，總嚷著要起身。
不僅要起床，而且還要來回走動、躺在地板，大家錯愕相勸，媽媽就會不依喊叫，甚至出現想要咬舌、將手抓破皮等自殘舉動，那會兒看護表示周六晚上媽媽幾乎整宿沒睡，一整晚都在起床喊人、下床坐在椅子上、或走幾步路坐在沙發一會兒再回去，連掛在墻壁的掛飾都給扯下來。
地方女兒觀察母親這兩三天以來的舉動，類似譫妄又有些不一樣。除了偶爾像個孩子般鬧騰之時會說胡話，其他時間又能正常說話。
實在無解，但一看媽媽的血氧血壓又與正常人相差無幾，雖有異樣卻並沒有想太多。
禮拜一再過去，躁動癥狀依舊。坐在椅子上已經不能滿足母親，身體不能自製要往前倒，嚷著要躺在地板，不然就哭鬧喊叫。
女兒遂依了媽媽，母親靜靜在地板休息當兒，自己在腦海跑過一遍所搜尋的資料，終末期如此躁動究竟何故。
難道是因為身體燥熱抑或癌細胞擴散至腦部所致？畢竟這些天，只有冰飲、冰淇淋能讓母親展笑顏。
後來媽媽見到自家姐妹，情緒又開始激動，這回又喊著要讓全部孩子與丈夫回家陪伴她。
對姐妹傾述一些話語，然後引起驚呼。地方女兒並沒有聽母親所說的話，但是評估媽媽這些天的舉措後艱難吐露，媽媽有時候說的話可能會不太正確，親友才緩了下來。
醫院給了大量藥物，雖然都是以緩和媽媽不適為主，但回家這些天，媽媽依然一入口就吐，最重要的鎮靜藥物也沒有下肚多少。
星期五診所醫護人員前來探訪，告知媽媽如果已經開始出現吞咽困難，就要使用“buccal”喂藥法。
然實際操作下來依然大多時間無濟於事，媽媽除了特定某些藥丸能吸收，很多時候都還是吐出來。
不吃不睡躁動鬧騰，媽媽身形愈加孱弱，地方女兒一籌莫展。
莫非只能再次入院才能解決媽媽困境？
但母親才說要回家度過最後時日，當時與駐院醫生私下商討時，雖然沒有明確告知媽媽剩下多少時間，但是她表示，如果媽媽的情況一日一變，就要小心了。
至此，地方女兒沒有任何方案能進行或紓解媽媽痛苦，此時唯一能慰藉自己的，便是短暫投入電視劇，讓劇中情節撫慰現實無計可施的困境。
寫生•寫活
第399篇
文/圖：偽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