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麼東東
“动物不会为善或为恶，依照天性而行。我们或许将动物作为视为有害或有意，但善与恶属于我们，因为人类能选择自身行为。”——娥苏拉勒瑰恩《地海奇风》
一日，那书房在后院找蜗牛，几天不见，不知它躲到哪去了，母亲听说我在找它，便说，她把蜗牛打死了，因为它吃掉她秧苗。我一听便责之，蜗牛要活当然要吃东西，就把烂掉的菜叶给它吃呀，再不把它捉了丢到别处去就好。母亲听了表情像做错事的孩子那般。
她出生在农家，自小便从菜田里学到“虫虫是作物的害虫”的认知，看到虫就要消灭它，否则等虫繁殖出大量的小虫，农作物就不保，家里就没有米吃，大家就要捱饿。她从来没有学过和虫和平共处，她只知道田里的动物都可以捉来做菜，也难怪她对动物没有什么情感。除非她学习新的事物，接受新的认知，不然她依然会背着那书房把蜗牛干掉。
地海系列终于读到最后一部了。结局圆满吗？最后一部曲，敌人不是自己，不是周围的大多数人，也不是死亡，而是龙。地海的人、巫师、龙有着三角的关系，在人与龙的协议中，东方归人，西方归龙，巫师是两者间的桥梁。后来人类背弃了信用，龙想要回原本属于它们的领域，因此袭击人类国土，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人需要找通晓龙语的人，与龙对话。于是王黎白南派人来找前大法师格得，格得依旧回拒了王，格得说，龙很危险，龙会危害，没错，但并不邪恶，龙就像动物一样，及不上我们的道德标准。他提醒王，不要选择斗争，而是要理解龙攻击人类的原因。
黎白南面对龙的问题之际，这时候，另一国的首领硬给黎白南送来一位公主做妻，想以联姻方式加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黎白南认为公主是对方给他套上的牵绳，非常不悦，加上语言不通，两人无法交谈。无论是面对龙和人，黎白南都无法了解对方，只能凭自己的猜想来推敲，然而，他的想法是对的吗？龙真的有害吗？他真的要和其他国家联手来消灭龙吗？
从这最后一部曲，也许读者能看到，问题不是对象，不是人或龙或动物，而是主观、偏见、先见，每一个生物的视野里都不完全，都有盲点，而我们常常看不见这个盲点，常常以为自己站的地方就有最好的视野，因此对自己的看见信以为真，并且固着。
蜗牛真的坏心吗？它根本没有意识，不会思考，哪来的坏心眼？
《书里那句话》图/文：那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