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麼東東
媽媽回家了。
別誤會，啥事沒有。現在的她，睡在租來的病床上，戴著氧氣管，住著拐杖偶爾下床走動，比起在醫院萬念俱灰的痛苦模樣，真的差太多了。
孩子畢業典禮那個晚上，媽媽因為劇烈不適決定入院尋求治療。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凌晨四點才安頓好床位，驗血結果不出意外又是一樣的細菌感染。和上回化療一樣，地方女兒做好準備要陪伴個十天八天便是。
彼時乃是母親第三次化療後的第五天。本來母親化療期最遭罪的時間約莫就是這些天，大約會持續一禮拜左右，據她形容是非人折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痛苦得一夜無眠，過後就是昏睡，老人家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形容自己的狀態，但她沮喪時曾說，沒有人能懂自己現在的痛苦。
上回第二次化療時，就頻繁喊背痛。曾經痛到讓家人帶她前去私人醫院求診，最後醫師還是建議母親回到中央醫院向負責醫生求助比較恰當。也是這個過程，地方女兒詢問母親有沒有按時服用止痛藥，才知道母親因為日日服用大量西藥，早已萌生放棄吃藥念頭，最新開出的止痛藥需要4小時服用一次才見效，但母親自作主張，只有在疼痛的時候才吃上幾次，自然藥效不會固定發作。
那一次後母親乖乖按時服藥，據她後來表示，按時服用後確實略有起效，不過身體的其他不適依然存在，她還是非常虛弱。而第三次化療就這樣按時來了，母親如此難受，地方女兒並沒有堅持要她繼續化療，說了數次不化療也沒關係，但是身邊所有人都讓她堅持，讓她繼續對抗病魔。也因此，她依然持續進行第三次的療程。
搜尋資料時發現有些人會搭配中醫針灸來舒緩化療不適，聯繫了針灸師上門，結果早上剛針灸，夜裡娘親開始了化療的劇烈副作用，全身不能自製顫抖，按摩無法舒緩，最後還是選擇入院。
爸爸送媽媽進院，在等待過程中鬧了一出烏龍，在急診室找不著娘親身影，電話也無人接聽，地方女兒慌亂無措，本打算再找不到人要進院，所幸多會兒就撥通找到媽媽，才放下心頭大石。
早上進院看她，，模樣孱弱，手上慣例插著點滴輸藥。地方女兒心裡嘆了口氣，這場硬仗打了一回又一回，真要說什麼滋味也說不上來，有點類似麻木地進行著該照護的一切。
（下回繼續）
寫生•寫活
第392篇
文/圖：偽藍
